怀念常山县西门的小吃

2023/4/11 来源:不详

文:南丰后人

图:来自网络

小时候,常常听到我们村里的“下放知青”(大多是浙江常山县城的)说“西门乡”一词,长大了才知道,“西门乡”是指县城西门外乡镇的意思。

而在县城,人们常说的“西门”——指的是老十字街往西以上直街两边的区域,延伸上去包括古县衙、西峰寺等等。此地因为是县府中心,所以一直是县城的繁华所在。

记得第一次上县城,是在上世纪的七十年代末,为了看电影《卖花姑娘》。我们从西门乡的白石集镇上坐公交车,那时一天也没有几趟车,一班人差点把汽车挤爆,那有什么位置坐。

至西门乡的钳口、二都桥一路都是站着“坐”车,背也难得伸直,一直到县城西门站下车,方才轻松了些。哥们开心说道,乡下人进城喽!眼前的西门片也没觉得有什么高楼大厦,只不过路面不是乡下尘土飞扬的泥石路,而是相对平展的水泥路。

再往前去,就让我惊讶了,西门的电影院门口已是人山人海。我们几个小青年冒着被城里人打骂的风险,搭起人梯挤到了售票窗口,才抢买到电影票。

看完电影,已是饥肠辘辘的午饭后。电影院的对面就有几间小饭馆,我们也没有几个钱点肉菜,专拣快熟的面食上桌。那一顿午饭,我吃了两碗手工面,包子吃了一个又一个,只知道说好吃。从此之后,我常常想念起西门的小吃来。

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末,我有幸考进了县委办公室,县委大院的门口就有几爿小吃店。积雪的寒夜,在办公室写材料,耐寒不住,便到大院门口的一家夜市葱饼店买吃。

据说,姓江的店主,一家几代人从事小吃营生,大儿子在电影院门口开葱饼店,小儿子就开在大院门口这爿店。葱饼的馅里拌有葱、辣椒和萝卜丝,表皮撒几点芝麻,往火炉中一烤,出炉只要1角5分钱一只。刚从炉里夹出的葱饼,一口咬去,辣味直钻舌头至咽喉到肠胃,刹那间,整个身子火热起来。

在小店里,我常常遇见县微生物厂职工,加了夜班,也来吃葱饼驱寒填肚子。常山人喜辣的风味,就在小小的葱饼中展现的淋漓尽致。

西门片除了葱饼店,有一家叫做“品香馆”的馄饨店更有名。店主是一位游姓的百岁老人,他18岁从江西逃难到常山,开始学习做馄饨手艺,一干就是八十多个春秋。即使年届百岁,依然眼明手快,每天能做四五十碗混沌出售。

品香馆的馄饨料鲜皮薄,鲜味十足,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上桌,桌上定有常山特色的鲜红辣椒调料在那里,加多加少悉听尊便。那时,我和同事徐晓恩经常光顾小店。后来,晓恩还写过稿子,刊登上了《新民晚报》《北京晚报》《人民日报·海外版》。

岁月进入新千年,西门的百年老店“品香馆”风采依旧,只是店主换作游姓老人的儿孙辈了。每天晚饭过后,散步路过的,慕名而来的,尤其是在外面酒桌上意犹未尽的,他们都纷纷来店品尝一碗馄饨,哪怕排队等候也无怨言。

5年前,城里实行危旧房改造,我租房搬到了西门居住。无意间发现,离“品香馆”不远的大街边一条弄堂里,经常飘出臭豆腐的馨香。寻味而去,见有挤挤挨挨的年轻人在候食。一柄竖立的遮阳伞下,简单的一炉一桌。

摊主埋头油炸着臭豆腐,捞出后包进烤饼内,填入油条,布上均匀的常山辣椒酱,成为一卷团,然后送到等候的顾客手中。有当场淅淅索索就解决掉的,也有打包赶路的,其鲜辣过瘾的味道,单看每天络绎不绝来求“臭豆腐”的食客——你就能猜想一二了。

在臭豆腐摊的街对面,还有一家冠以“龙门烤饼”的小摊,想必也是西门口的老店,他的烤饼也传承了常山葱饼的老味道。每天清晨,店里还有主打的油条,刚刚从滚烫的油锅出笼,路过的居民总要捎带几根回家。也许,家里还有厨娘和稀饭在等着。

这几年,“品香馆”的对面悄悄地诞生了一家“球川小炒”店。如果你是走进去吃早餐,千万记得要点几个“生煎包”,那也是我的首选。

据说该手艺创造流传于大上海的“生煎馒头”,被勤快的店主外出学会了。其“生煎包”精巧皮酥肉嫩,既有煎饺的焦脆,也有肉包子的浓汁,还有油香、葱香、肉香、芝麻香,再配以柔滑的豆腐花开胃,真可谓一招尝便天下了。

都说,民以食为天。我想,西门的小吃也自有它的一方小天地。春去春又回,小城的人们,在历经了舌尖上一次次的碰撞之后,必将留下美好的记忆,且历久弥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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