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化舂陵侯城,秦汉血脉与风骨华声在线

2022/9/10 来源:不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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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加

舂陵侯城,座落在宁远柏家坪镇。在尘世的喧器中,褪去了装饰华丽,习惯了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。城墙上种着青菜,城池内是稻田的金 。如一位老者,坚守着皇天厚土的恩泽,披四季色彩,展现着秦汉的血脉与风骨。

一、舂陵侯城的碑文解读

舂陵侯城遗址,怀揣一张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名片。然而,只有靠近她,才能邂逅梦里的秦砖汉瓦,才会对一座古城的生命有所顿悟。登上古城东门的土墙上,竖着几块石碑,略显古色的碑文:

“舂陵侯城系舂陵侯刘买所建。汉武帝元朔五年(公元前一二四年)长沙王第十三子买封于舂陵为侯,属长沙郡。买卒子戴侯熊渠卒,子仁嗣。孝元帝时仁乞徒封避瘴 迁南阳。东汉光武六年(公元三十年)尊节侯刘买为皇高祖。一九八三年公布为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。舂陵侯墓在东北一里许柏家井村(古名兴时塘)约三十米处。”这是年作为湖南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舂陵侯城遗址简介。年3月,舂陵侯城遗址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,新碑文如下:

“舂陵侯城遗址位于柏家坪镇柏家村东约米处,遗址四周地势平坦,西春水傍城而过。汉武帝元朔五年(公元前年),长沙定王刘发之子刘买被封为舂陵节侯,历节侯、戴侯和孝侯三任,时长79年。汉元帝初元四年(公元前45年),舂陵孝侯刘仁以湿地为由请内迁于南阳(今湖北枣阳)获准,侯城始废。节侯刘买之五世孙刘秀便是东汉开国皇帝。城址残存土城墙,东西长米,南北宽米,残高2-6米。城墙夯土层次分明,东、西、北有城门遗址,城四角有城雉,四周有护城河,遗址未经深耕,保存较为完整。对研究秦汉时期城市规模、建筑工艺、社会生活及自然环境和人文环境有很高的历史、科学和艺术价值。”

显然,“国宝”的碑文较“省宝”的简介更为周详、客观,且能给世人以想象。两尊碑文略有不同的表述,我们获得信息有三:一是对舂陵侯城遗址的历史脉络和保护现状有所了解。二是舂陵侯城遗址保护包含了舂陵侯墓,村民常称柏家坪一镇“两国”的说辞,算是理顺。三是“国宝”碑文没采用“舂陵侯城系舂陵侯刘买所建”一句,并提出“秦汉时期”的概念,让舂陵侯城的文物价值回归更为广阔的时空。原来,舂陵侯城的生命是鲜活的。

二、舂陵侯城的秦汉血脉与风骨

古城建设,总是某时期历史文化的观照。舂陵侯城何人何时所建,文史资料难以找到记载,只能从方志、诗画,结合现状,去推敲个大概。清舂陵诗人李家麒《舂陵故城》诗句:“王孙世系根长沙,金枝玉叶帝王家。湘江之南疑岭山,城阙宫殿辉云霞。舂陵山形亘百里,包罗护士壮如此。蛮荒不减西京雄,龙蟠虎踞泰然起。……东都定事追高皇,守陵特置啬夫旁。可惜碑阴牛角砺,当年区雉今牧场”。此诗共54句,对舂陵侯城、舂陵侯墓的历史过往及状况作了详细的描述。然而,诗句中“湘江之南疑岭山,城阙宫殿辉云霞”,是舂陵侯城当年的辉煌吗?

“舂陵,古县名,秦置治所在今湖南宁远西北”(《辞海》年8月版)舂陵县置应为秦王 二十四年(前),属长沙郡。文帝后元七年(前),舂陵县遵制改为侯国,属桂阳郡。元鼎六年(前),舂陵侯国转属零陵郡。隋文帝开皇九年(),泠道、舂陵二县并入营道县,属永州。唐末帝清泰三年(),析大历县在舂陵侯国城址置舂陵场(永州同时期有东安场)。至此,舂陵作为县级(场)名,在永州至少年的历史,其中侯国79年。但是,据《水经注》载:“武帝元朔五年(公元前)封王十三子买为舂陵侯。县故城东又有一城,东西相对,各方百步,故老相传,言汉家旧城。汉称犹存,知是节侯故邑也。”由此认证,至少在北魏之前,舂陵侯城并非舂陵故城(县城),却也都在宁远柏家坪,两城“东西相对,各方百步”而已。原湖南省副省长郑茂清为家乡的题字石刻,就是“舂陵故城”。

那么,“国宝”的认定为什么不选治所千年的“舂陵故城”,而对“舂陵侯城”情有独钟呢?原来,舂陵侯城是依托舂陵侯墓而风骨犹存,雅典高贵。舂陵侯墓主人刘买,被光武帝刘秀尊为皇高祖以后,舂陵侯墓的祀事规格,便以国礼而待之。舂陵从此也就成为了西汉和东汉的一个重要节点、一个现实神话、一个文化符号。刘买五世孙中,不仅出了东汉开国皇帝刘秀,还出了个更始帝刘玄,历代侯王中是绝无仅有的,后世一直敬畏舂陵侯城,情理之中。

三、舂陵侯城,永州古建之明珠

“据考,原舂陵侯城呈长方形,四周的夯土城墙轮廓分明,墙高3-4米,墙宽6-10米,东城墙米,西城墙米,南北两墙均为米,东、西、北三面没有城门。现今有一条水泥路从东西城门穿过。古城算是解甲归田:城池成了秧田,城墙上成了菜地。唯独南城墙上面,是两排静默的翠柏,如同当年的兵勇,操戈待阵,虎视南方”。(《舂陵故事》,姜加 ,《潇湘》第2期)。古诗也有云:“土花故壘无人识,废苑春耕夕照红。吁嗟山河经百战,残垅曾无碑一片”。确实,从我考证的资料与现碑文对比,东西城墙分别缩短23米、12米,只能说明岁月的无情。舂陵侯城现在看的是田园风光,城内院落的空间已无法想象。但她的确是永州境内历史最悠久、 规模的地面古建筑,亦可称中国最为原汁原味的汉城。

首先,舂陵侯城的个性鲜明。舂陵侯城,最早应是秦王时期的 事古堡。从地理位置看,“舂陵山形亘百里,包罗护士状如此。永州地处南岭北麓中段,全境由三条山脉围夹成两个半封闭的盆地,即“零祁盆地”和“道江盆地”,舂陵正位于两个盆地交结处,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, 事重镇,北连零祁衡邵,南控郴桂两广。从周边环境看,舂陵侯城建在古秦驰道旁,西边有秦时屯兵的都堂岭,北边有汉时练兵的侯坪,东边有驻 的八角寨。都作为村名地名至今沿用。抗战时期,日 在侯坪驻防天,驻 多时达余人。从城堡规划看,城墙很不规则,东西城墙长度相差十来米。正如《管子,乘马》所说:“凡立国都,非于大山之下,必于广川之上,高毋近旱而水用足,下毋近水而沟防省。因天材,就地利,故城郭不必中规矩,道路不必中准绳”。从城门的设置看,不设南门。舂陵侯城南面,地势开阔,一直延伸到道江盆地中心。如果作为衙门或居家,没有不开南门之理。而作为秦 王朝南征推进的城堡,自然不会南门洞开。

其次,舂陵侯城的风水独俱。秦汉之际,是勘輿术即风水学形成重要阶段。风水学以易经八卦、阴阳五行为理论,形成一种择居、营居的学问。汉王充《论衡·诘术篇》“国宅术曰,宅有八术,以六甲之名,数而第之,第定名立,宫商殊别”。山水是勘輿术的主要依据。舂陵侯城和舂陵侯墓背靠舂陵山(又名洛阳山),左为九嶷山(青龙),右为阳明山(白虎),左有东舂水,右有西舂水,无论是山形还是水流,都呈二龙戏珠。舂陵侯城与舂陵侯墓,宛如青山绿水中的一颗璀璨龙珠。风水谚语:葬在龙头出天子,葬在龙尾出状元。这于舂陵故地,应验有余。舂陵节侯刘买,生有两子。一脉为刘外(郁林太守)→刘回(钜鹿都尉)→刘钦(南顿县令)→刘秀(东汉开国皇帝);另一脉为刘熊渠(舂陵戴侯)→刘利(苍梧太守)→刘子张(?)→刘玄(更始帝)。舂陵山势由北向南、由高渐低,“舂陵 峰”在距城约30公里的宁远县城逍遥岩,谓之龙尾。多年后的科举,湖南共出状元(含特科)12名,而舂陵就占2名,即李郃、乐雷发。

再次,舂陵侯城的文脉不断。据宁远县志(乾隆)载:“……二侯墓至今在此焉。但累累难辩,建武初改上节侯墓日,皇高祖考戴侯如故岁时,园庙祭祀所在,今长行太守事侍祀,各置园陵啬夫,供事,终汉世乃已。”意思说,随着汉室亡,而舂陵园庙供事也就没有了。但刘仁北迁后,其子刘昌留守舂陵侯墓,加之众多供事啬夫,均留在宁远,其血脉也就世世代代随舂水流淌。从秦灭楚(前)设舂陵县治到公元年汉室终,舂陵作为 治文化中心至少有年的经营和辉煌。所以到了唐代,道州刺史元结给朝庭上书,仍然是以《舂陵行》为题;宋代周敦颐自诩舂陵人,二十四史记“周敦颐出于舂陵而得圣贤不传之说”;清代纪晓岚,为赞舂陵礼仕,写下奇文《北莲花桥记》;民国亦有女英烈柏忍和“一镇三 长”的佳话。可见舂陵文脉的传承,延绵没断。舂陵人忠勇礼义的性格和精神,一代一代,承传至今。

作为古城建筑,舂陵侯城现剩骨架残垅,但它的示范作用和意义却没失传。如新田明代时期的大观堡,其结构和不设南门,与舂陵侯城同出一辙。柏家坪镇原四条老街,以易经中的元、亨、利、贞命名。古村落的板块集中和科学布局,等等,均与舂陵侯城息息相关。舂陵侯城是一座舂陵人供奉的神坛,她连着宗祠、连着千家万户,人们至今讲着她的故事,沐浴她玄奥的精神能量。

四、舂陵侯城的保护与开发

文物,可以承载太多太多的意义。但文物如果不鲜活,起不到“以文化人”的作用,也就没有丁点意义。在弘扬传统文化、文旅方兴未艾的热潮中,舂陵侯城显得有些冷清,有些式微。永州25处“国宝”单位,除玉蟾岩、 崽岭两处自然遗址外,舂陵侯城的建筑历史最为悠久,文旅内涵极为丰富,理当有所作为。舂陵侯城的保护与开发,时不我待,在此提三点想法及建议:

1、要对舂陵侯城、舂陵侯墓刮目相看,加速舂陵文化建设步伐。近几年各级 府和民间有识之士都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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