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未了古村老巷轶事

2022/9/12 来源:不详

文/刘庆德

村落,犹如一艘船,航行在岁月的大海,村落故事,犹如大海里的朵朵浪花,激荡着人们的记忆,诉说着人间沧桑……

尹家峪,一个依山傍水的古村落,如同沂蒙山区其它村落,隐藏在崮群泉水间。据《沂水县地名志》记载:任家庄,元末明初建村,先有陈姓,后有任姓。传说,陈姓原生活在村落以东6里地之遥的石牛庄,因元末战乱,元军兵营建在高山顶,兵丁在高处瞭望,发现那处村落冒着人间烟火,兵丁赶去见人便杀,把这方圆几十里的百姓,吓得逃往他乡。只有石牛庄一户陈姓村不敢居村庄生活,搬家去了庄南深山“桃花湾″,湾中水源丰沛,春天有野菜、树叶。夏天有山果桃李。秋天有野板栗、柿子树。这家人靠着野生食物,渡过了战乱。待元军撤去,回村那有人烟,便居家搬迁来到了有山、有水、有肥沃良田的一个村落,居住生息。再后来任姓一家从淄博迁任,陈、任同居一村落,任姓户多人旺,故取名任家庄。这就是村中几百年间流传的“先有陈家,后的任家″的传说。在村西虎头崖,崖下有泉,泉边有处墓地,墓地有幢墓碑,风风雨雨几百年,这幢墓碑残缺不全,依稀难辩的碑文中,仍然寻找到任家庄的碑文记载:沂邑治乾方七十余里古有地名任家庄崇安社也……任氏繁衍二百余载……大明万历二十九年孟月吉日。

任家庄建村以后,几百年间,人口迁迁徒徒,变动频繁,村中姓氏田、房、侯、、、牛、刑、聂等姓氏泯灭在岁月长河,任姓在明万历十七年二月吉立于,文峰社白云洞庙碑查证,任家庄重修庙宇施财姓氏有任文智、任文时、任文道等8位户主姓名。至清朝康熙十一年三修庙宇,施财人员庙碑任姓泯迹。

村中流传,明朝任姓家族兴旺,与文峰社张耿庄当朝为官耿继武家族、张庄当朝为官张时俊家族关系密切。耿纪武为官之时,回家夸官耀祖,有次路过任家庄,应任姓家族之邀,住在村东一任姓家中,晚睡觉,梦中有牛鬼蛇神缠身,“喊″喊不出声,“翻”翻不动身,危急关头,关公老爷来临,手执青龙偃月刀挥杀,吓走牛鬼蛇神。待耿继武醒来,回忆梦中之事,便有心报答关公老爷神灵相救。次日与任家庄家族相商,捐资粮、款,在村东“土龙头”修关帝公一座,供奉关公老爷神位。至今村中还有“砖瓦窑地名,传说是在这块地,烧砖烧瓦,修建的庙堂。可惜关帝庙毁在20世纪60年代,院中2棵“双槐毁于80年代。

至于任氏家族在任家庄的泯灭,有着一个古老的传说,村西有一地名叫虎头崖,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功造就一处断崖,高约数丈,石岩自西而东蜿蜒,似盘居而卧的石虎,虎头的上壁常年流水形成瀑布,遮住石虎双眼眼虎头崖下。泉眼密集,一年四季泉水汹涌流淌。虎头崖河对岸土地肥沃的地块,是任姓家族的祖莹宝地,埋藏着先祖列宗,佑护着任姓子孙后代,平平安安,祖辈传承。

有一年,庄里来了一位云游四方的地理先生,俗称“看风水的”。这位南方来的地理先生找到庄里管事,无非是做做道场,施施法术,讨点银两。传说是管事的对南方地理先生礼待不周,惹生怨气。南方地理先生白天找户人家讨饭吃饱了,就去找个柴禾垛躺着睡觉,晚上便四处转悠。传说有村民看见南方地理先生,有天夜晚在虎头崖任姓家族墓地转来转去,神神秘秘。直至有一天早晨,庄里人再也没有看到南方地理先生再去谁家讨饭,远走他乡。后来庄里人发现,虎头崖虎头上壁泉水断流,露出了两只虎眼,汨汨流淌着红红的水。任家庄的老辈们,领着族人,来到祖莹墓地捶胸顿足,号淘大哭,大骂南方地理先生,挖了石虎双眼,破了祖坟的脉气,虎要吃“任″了。

原来,任姓家族,在选家族墓地时,阴阳先生选中虎头崖河对岸,是虎食地,石虎头被水瀑布遮住双眼,任姓家族先祖列宗与虎相伴,相安无事。如今脉气已破,石虎怒睁双眼,列祖列宗落入虎口,沦为虎食,故任姓家户家破人亡,家族破败。传说终竟是传说,据笔者考证,元末明初任姓从淄博迁来,有兄弟俩,一个落户林前社任马庄(今沂源县张家坡镇),至于任家庄什么原因迁往任马庄投奔祖亲,只有滔滔流淌的温凉河和巍巍屹立的虎头崖,是任家庄村史的见证者。

古老的村落在近代,陆陆续续迁来了尹姓、王姓、刘姓、李姓等几大家族。清末民初,尹姓家族在村落市集有着钱荘、店铺,成为任家庄明门望族,尹煜丰被沂水县衙任命庄长,任家庄随改名尹家峪。

村落中一条老街,窄窄的,东西走向,东傍温凉河延伸到泉庄村河口,马莲河和温凉河交汇处,大道远去石牛坡、塔山前、河南、张庄河口,与古县邑道相接,北去沂源东里店,南去沂水县城。西一条道延伸到康家泉,翻过一道山梁,进入王家庄子地界。西南一条道延伸到南峪,爬上阎王鼻子山去东、西棋盘、石汪峪,顺梅家坡、马头崖山路翻过山去王庄地域。

大街两边,有着数条狭窄的小巷,且都有着巷的名字,街北从西排序有核桃园巷、王家巷、孙家巷、聂、巷、肖家巷、尹家巷、张家巷,每条巷两边,有着数条或东或西死胡同。街南从家往西排序尹家巷子、曹家巷子、刘家巷子,每条巷两边,同样有着数条东或西死胡同。大街两边住户紧挨,街北户开南门,街南户开北门,从前很多住户,开设过老店,村人习惯称之王家店、尹家店、张家店、公家店。村中老集是清同治七年立市,街中心肖家宅和李家宅中间立集市碑一座,碑文记载倡导立集人和捐资人名单,碑上刻有老寸布量尺。村落立集老碑荡然无存,毁于20世纪60年代。

村落小巷,虽然有着姓氏名号,但每条巷道并非居住一个姓氏,而是姓氏居住混杂。核桃园巷住户陈姓、郑姓、魏姓、王姓。王家巷子除王姓居住,还有赵姓、彭姓。孙家巷子是条死胡同,居住孙姓、陈姓、王姓。聂家巷子居住公姓、王姓。肖家巷子居住肖姓、贾姓、李姓、王姓。付家、王家、耿家居住的住房是靠街门面房,清朝末年修建的破落大院落。尹家巷有深宅四合大院,系尹姓庄长庭院,土改后分给贫农居住,后经几番修改,与普通民房无异。张家巷乃张姓、李姓、姜姓居住,有几处民宅修建年代在民国时期,乃张耿村庄长耿海南的店铺,开设油房、大车店。

街南尹家巷,通温凉河畔,住户尹姓居多,另有王姓、杨姓、刘姓、姜姓、宋姓。曹家巷,曹姓居住历史悠久,居住巷北头,傅姓居住巷南头。这条巷位于村落中央,一巷三折弯,这头看不到那一头,巷中有着4条死胡同,分布曹家巷两边。刘家巷居住刘姓密集,属祖产住宅,一宅住多户。另居住陈姓、王姓巷刘家巷巷道短,笔直,南望得见街中住户,北望得见南山,层峦叠嶂,最高峰山寨子崖山。

村落老巷,几百年间,演绎着村人轶事,有真人真事,有神话传说,也有荒诞不经之怪事。往往带有神话色彩的故事流传深远,明明自己也不相信有过其人其事,但偏偏乐意说道,添油加醋,大酗渲染成一桩桩、一个个离奇的荒诞故事。

刘家巷,很早很早年前,有一位刘大邦。那时,方园十几里地都没有住户,歪头崮、酸枣崮都是村的属地。刘大邦在歪头崮下一个山坳,建着一个住山房,农活忙时或者天色晚时,暂住一夜。话说这年秋天的一个月夜,睡梦中刘大帮隐隐约约听见一个女人的哭声,婉婉转转,凄凄凉凉。他便穿衣起床,走出了住山房,寻着哭声来到了一片村林中,月光下,只见一位披头散发,身穿白衣的女子,跪在地上哭哭泣泣,刘大邦走上前,便说:“这位女子,半夜三更还不回家,你在哭啥?”边说边伸出手,拍了下女子的肩膀。女子也没有说话,头一扭看着刘大邦。刘大邦一看哭声女子,散发间,露着一副狰狞的怪脸,嘴靠着地,眼顶着天,吓得他扭头便跑,跌跌撞撞跑回住山房,关好门,吓得捂着被子盖住脸,瑟瑟发抖。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了,一个老汉的声音把他呼唤:“刘大邦,刘大邦。刘大邦醒来掀开头上被子一看,一个慈眉善目的矮身个老汉,手提一个灯笼,照得屋里亮亮堂堂。“快起来,跟着我走″。刘大邦下床跟着矮身个老汉,走出了歪头崮地界,在一个叫“水石垵子的地方停下,老汉便说:“刘大邦,送你到这里吧,少搭理那些邪恶鬼崇”。话说完,老汉没了身影,立时失去了一片光明。刘大邦一愣神,随即看见歪头崮下,一处山坳火光冲天,还时不时,传出声声鸡叫。可怜刘大邦受了一夜惊吓,睠缩在一块大石后,终于熬到了天亮,走回到有住山房的山坳一看,住山房已烧成废墟,连地基的山石,都被一道道利爪刨到了地面,乱石一堆。看到此情此景,刘大邦只好回到刘家巷。村落人听了刘大邦的诉说,年长者告诉他:“听老辈人说,歪头崮有只公鸡精,妖精曾经祸害过人。不曾想让你遇到了,那个打灯笼的矮老汉,也是老辈人说的‘土地老’神仙,是‘土地老’救了你命,咱在‘水石垵子′修建个土地庙吧″。后来,在今西峪村便有了一“水石庙子,“土地庙供奉着当年救了刘大邦一命的土地爷。

曹家巷子同样有着一个离奇传说,从前曹姓一户人人,清晨,男人早起挑着水桶,去温凉河边泉子挑水。这天,晨雾茫茫,他挑着水桶叮当声响,在雾中走出曹家巷,温凉河震雾更浓,眼前5步开外朦朦胧胧,在河边一位脸手长毛的怪物,拽着他的水桶,和他戏闹,他前走,怪物挡道,他回家走,怪物拽着往回拖,一来二去,男人被钩担上铁钉,划破了手的中指,鲜血有一滴挥洒在了怪物脑门,传说人的手中指鲜血是镇邪之血,能降怪,怪物立时不再和挑水男人打闹,定在了那里不再动弹,男人看着怪物,好奇,便解下外腰带,绑住怪物,牵着回到家,把怪物拴在磨沟里,去喊起爷爷、奶奶、父亲、母亲看看自己逮住了个什么怪物。这家的老人来到磨沟一看,大骂孩子不知好歹,逮了个小鬼牵回了家。

老人们忙着去找来神香、火纸,点上香燃烧着火纸,跪在怪物面前念念叨叨,祈求莫要怪不懂事的小孩,任老人们怎么念叨,怪物就是动弹不得,老人才想起查看怪物身体,在脑门发现了血痂,揭去血痂,怪物立时消失。至今村落人们还把当年曹姓男子,逮鬼的水汪叫“鬼汪子”。

聂家巷子是条窄巷,窄处仅容一辆手推车通过,深深的巷子最北头仅有3户住宅。故事出在姓聂的住宅,至于何朝何代发生的故事,无人说的清,它就是一个传说。在一个年三十夜,聂家宅住着一个孤老婆子,年夜,人丁兴旺的住户鞭炮齐鸣,庆祝着年的到来。聂宅孤身一老婆,哪有欢乐年味,好歹糊弄着包了几碗水饺,听着人家的鞭炮声,饺子下了锅,差不多熟了,墙里伸出一只毛茸茸的长手,搭在锅沿上,墙外传来话音:“给我个饺子吃,给我个饺子吃″。孤老婆那见过这档子事,吓得颤颤惊惊,慌忙中用笊的,从开水翻滚的锅中捞出热腾腾的饺子,一翻手连汤带饺子扣进毛茸茸的手心,只听“哇、哇″的几声,毛手缩回了墙里,饺子掉到了锅里。

聂家巷的这个故事,吓怕了一代一代年少无知的小孩,等长大成人,学会了思考问题,也就不再当回事,但仍然把这个聂家巷,年三十夜伸手要饺子吃的故事,讲给后人听,同样吓得后生小孩们,不敢走进聂家巷,惧怕聂家巷。

傅家巷的故事,是个真实的故事,清朝未年,傅姓和邻村某姓一桩土地纠纷案,官司打到了济南省知府,民间传说有几个版本,暂且梳理傅家传说。

傅姓,从(今高庄镇门庄村)迁任家庄占产立业,繁衍到傅春龄这代,田产丰盛,在温凉河和马莲河淤积小平原,有块鸡荒地,大约5亩。周围一圈土地都属邻村某姓大户,某姓为便于犁地、耕种、收获,对傅家田产垂涎已久,多次找说客希望说服傅家,把田产卖给他家,怎乃傅家不肯卖出,便动了歪心眼,欺负傅家,挪动地界志石,人为侵占,放牲畜啃食庄稼,为逼迫傅家妥协卖出地契,两家没少打过口舌官司。但傅家就是不肯随邻村某家心愿。最后邻村某家买通傅家佃户,任家庄一某姓人氏做假证,一某姓识文解字人氏书写文书,一某姓人氏做保人,编造出具了一份虚假买卖地契,告到沂水县衙,邻村某姓有钱能使鬼推磨,在这年,傅姓官司输了。冤案激起了傅家上告的决心,怀揣诉状来到济南知府衙门,上递诉状。在那个有理无钱莫进衙的社会,邻村某姓仗着财大气粗,用毛驴驮着银元、铜钱,去济南知府与傅家对薄公堂。这样连续三年打官司,傅家财力不支,住便宜店,吃粗粮饭。而邻村某姓,住豪店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。

冤情终有大白天下之日。据傅姓后人傅恒军讲诉,傅家老人们流传说是傅春龄,喜抽旱烟,一个长杆大烟袋,不是别在外腰带上,就是含在嘴里,在济南知府打官司,就是耗日子,晚上睡觉,白天吃了饭,便靠在店外墙角抽旱烟袋。这天,路过一位年龄差不多20岁的公子哥,看到傅春龄在抽旱烟袋,便找他借火,傅春龄拿出火镰打着火,帮这位公子哥点上香烟,公子哥便和他啦开了话,说着说着,傅春龄道出了冤情,公子哥边听着边惴磨不是说假话,便找店家要来纸、墨、笔,写了一封书信,让傅春龄第二天呈报知府。

第二天,傅春龄拿着书信递送衙门,不久便传下话,让他暂等,即日传唤涉及本案人案来济南府升堂问案。知府文书下到沂水县衙,沂水县衙差役速押送任家庄佃户、中人、保人等涉案人员,去济南府升堂问案。官府衙役押解任家庄涉案人员,走到泰安,便把佃户某氏吓得肚子疼痛,医治不愈,抬着送回任家庄。众官差和涉案人等,一路跋山涉水,来到济南知府,堂下听审。待知府升堂,差役站立两班,驾起刀枪剑乾,喊着堂威,吓得做了有亏傅家的涉案人员,屁滚尿流,原原本本说出了实话,道出了实情。知府惊堂木一拍,当堂宣判,邻村某姓兄弟俩,卷入芦苇席筒,一人开铡,一人陪铡。才有铡任家庄流传的“铡了某某某,吓某了某某某,吓得某氏出了央。

在那个有钱能使鬼推磨的世道,邻村某家输了官司,搭进去了2条人命。便花大价钱买通了几家,傅春龄从济南府回沂水任家庄,必须经过的住宿店铺老板,伺机下药毒害傅春龄,不知在那县那店,傅春龄吃了店家老板,掺在饭食的毒药,以后成了哑巴,不能言语说话。

世上的事变换莫测,傅春龄的孙女,后来居然和邻村某家,成就了婚姻大事,发生了喜剧性的变化,仇家变成了亲家。

村落的故事,就是一个村的记忆,就像温凉河的流水,缓缓流淌……流向大海,溅起朵朵落花,滋润着村落的岁月。

(图片源自网络)

刘庆德,山东省沂水县泉庄镇尹家峪人,年生人。泉庄农中毕业后采写新闻稿件,在省、市、县广播电台和《沂水报》《临沂日报》《农村大众》等发稿件若干篇,年参加《泉庄镇志》编篡。劳作之余,研究民俗文化,采写民间故事、游记、村史、散文。临沂市作协会员。

《当代散文》由山东省散文学会主办,散文双月刊,主要发表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作品,欢迎山东籍散文作家申请加入山东省散文学会。山东省散文学会常年举办各种散文活动,为作家提供图书出版服务,欢迎联系。联系;投稿邮箱:ddsww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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